这是一篇手术流水账。
年9月想要正畸,照片子时发现了口腔上颌有个囊肿,于是挂了北大口腔的专家号,第一次去看医生时,医生看了我的片子,直接安排了手术,诊断时间1分钟。我问医生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?医生说6个月后。我问医生住院费多少,医生说预缴费3万。
年3月,医院电话,我再次挂了号,想看看排到了没。医生说,再等2个月就到了,诊断时间1分钟。
年4月底,医院的电话。5月4日入院检查,5月5日住院。
办完住院,一个屋子5张床,竟然只有我一个人入住。这可是需要排队7个月的北大口腔呀。医生把我的手术安排在了5月6日,没有等太久。心电图、胸部CT、口腔小片,血液检查,一堆检查做完后,管床医生开始和我说起注意事项。
我遇到了谈吐间充满人文关怀的管床医生,她娓娓道来的声音,让我心里很安定,她把我当成一个病人,而不是当成一个骨骼和组织的结合体。虽然友好的、如春风般的沟通方式并不会治愈我的病,但却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回忆。(此处必须对比下中日友好,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,曾经遇到的中日友好管床医生的情商真的低到超出了我的认知,难道医学院除了教会医生治病,没教过如何和病人沟通吗?想起来往事就很气)。
管床医生在和我讲述时,我虽然盯着她看,但脑子一直在想,她眼睛好美,摘了口罩应该是个美女。直到医生告诉我,我的门牙牙根在囊肿里,可能会保不住门牙……那一刻我才回过神,行不行啊!我是为了正畸种牙,结果越看病牙越少……
第二天手术,早上6点多,扫地的,发早饭的,量体温的,闹哄哄的。医生过来拿黑板笔在我右侧上唇画了个圈,说明囊肿的位置,我感觉自己像个战俘,还是被标记了符号的那种。
上午等到11点,我随医生下楼手术,头一次穿病号服的我,脑子里都在想,这么凉的屋子,一会会不会拉肚子……手术室特别深,绕了几个弯才到,可爱的护士让我躺床上,有针扎到了我脚腕上,我问医生是不是在给我打麻醉,医生说早着呢,但我的头越来越晕,我当时还在想,肯定是昨晚没睡好。
手术灯在我脸上变成了网格状,晕乎乎的我丧失了最后一点思考能力,麻醉起效了。再醒来,已经是1小时后了,我被推出手术室,停放在苏醒室,要观察1个小时。醒来第一时间,我用舌头舔了舔门牙,还在!
面罩里的氧气喷在我脸上,反而让我呼吸困难。我转过头看到在我旁边躺着苏醒的是个宝宝,8个月,醒来的宝宝哇哇哭,我盯着墙上的表,时间过得好慢。
被推回病房时,病房已经住满了人。我的嘴巴被胶布紧紧的按压着,应该是为了止血,或者为了伤口愈合。因为麻醉还没彻底消失,整个人还是晕的,偶尔想吐。
我听着病房里的人在聊天,旁边床位的是一位80多岁的老奶奶,好像得了口腔相关的癌症,应该是这个屋里最严重的患者。医生和她说可能要切舌头,她问那以后怎么吃饭说话。和医生说完后,她自言自语反正也活这么久了,然后便发起了呆。我看到悲伤笼罩着她,当时她身旁只有护工,护工一直安慰老奶奶别想太多。
对面病床是一个年纪相仿的姑娘,也是正畸发现的囊肿,她打算在手术过程中顺便让医生拔掉三颗智齿,平日里拔掉一颗牙都很痛苦,同时拔两颗智齿已是我的极限,没想到她可以接受口腔里同时有四个伤口,真是勇敢。
术后下午,医生观察了我的情况,告诉我明天可以出院了,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,不是要住院5天吗?昨天住院,今天手术,明天就能出院了?
出了院的我还没摆脱全身麻醉的影响,晕眩加恶心,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干。上颌满嘴的线,我也不敢舔,也不敢张大嘴。回到家只能吃温凉的东西,自此开启了喝粥之旅。
除了麻醉后遗症,我的脸肿成了松鼠,上颌伤口处还起了一个泡,特别大,大到说话都费劲,仿佛嘴里含着东西,尤其赶上需要天天核酸的日子,担心核酸人员一棍子戳我上颌……结果上颌是没戳,嗓子眼被桶出了口腔溃疡。口腔溃疡加上颌伤口,喝水都疼。
时间可以治愈一切。满嘴线还在,但可以吃固体食物了,脸也逐渐消肿,上颌的泡也变小了,口腔溃疡也很快好了。
写下这篇文章时已经是术后一个月,这一个月我的期望一直很简单,一开始是希望伤口别疼,后来希望吃点固体,虽然烤肉在嘴里还没怎么嚼就咽下去了,但心里是快乐的。只有失去了习以为常的咀嚼能力,才知道正常吃个饭都是幸福的。
最后,本来想写点奉劝大家爱护口腔健康的建议,但写完又删了,毕竟病不在自己身上,说了也无法感同身受,引以为鉴,还是祝福大家都能吃嘛嘛香吧,能吃是福,且吃且珍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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